美国30年大变局：从巅峰到困境，谁导演了国运逆转大戏？
极致研习社
海湾战争中的老布什而另一边，国际油价暴涨一倍，物价高企，似乎一夜之间就回到了1970年的滞涨时代。于是，在经历了短暂的民族情绪之后，窘迫的美国民众将目光投向了那个真正的主宰，经济沙皇——格林斯潘。01 变化的开端90年代初的格林斯潘只是一位刚刚上任美联储主席3年的“新手”，虽然他在著名的“黑色星期一”中力挽狂澜并声名大噪，但如今，老布什又将其陷入了一个极为尴尬的两难境地：加息，经济颓势再难挽回；降息，巨型通胀就在眼前。最终，格林斯潘的选择是：什么也不做。然而仅仅一个月后，当老布什宣布消减政府财政赤字时，他又顺势而动，降息50个基点。
经济沙皇：格林斯潘很多年后，这个轻描淡写的举动，被经济学界视为一切的开端——美联储开始将政府政策纳入考量范围。美国人坚守的政治归政治、经济归经济，在这一刻悄然打破。一年后，老布什在大选中高喊重塑“世界新秩序”，却败给了比尔克林顿的一句：“傻瓜，这是经济问题”。而在胜选后不久，克林顿立刻邀请格林斯潘共进晚餐。席间，他谦卑的问道：不知您对未来经济有什么看法？未来，这位近30年最懂经济的美国总统，将联手“经济沙皇”开启一段波澜壮阔的“增长十年”。但同时，他们也将华尔街这个潘多拉魔盒彻底打开，为奥巴马和懂王留下了难以下咽的苦果，也彻底撕裂了美国社会。而在太平洋的另一边，刚刚主办了亚运会，展现了“亚洲雄风”的中国，又悄咪咪的加入了亚太经合组织，展现出了一个即将崛起的大国融入世界的决心和努力。
1990年北京亚运会从1991到2001、2011，再到近在眼前的2021；从亚运到奥运，从APEC到RPEC，一个个十年过去，世界翻天覆地，中美今非昔比。但当你站在历史的洪流中回望过去，就会发现所有变化的节点，都是如此明澈而清晰。02 山村里的美国人2001年8月，中国北方酷暑炎炎，而海滨小城北戴河作为避暑胜地，总能吸引一些大人物的光临。例如一位到访的美国人，就在这儿满面春风地说:美国欢迎繁荣、一体化的中国崛起，因为我们期待一个守规则的中国。随后，这位天主教信徒来到了长城脚下的燕子口村，这里有着雍正年间建起的天主教堂，村民们90%都是天主教徒。美国人跪在了张神父面前，祈求赎罪，还往功德箱里扔了三张百元大钞，又给两个看热闹的小孩买了冰棍，说：将来你们都能当大官。
事实上，这次访问在当年并未引起太大反响。然而有趣的是，19年后，美国现任总统特朗普却记得许多细节，并在今年的大选中反反复复的念念叨叨。因为，那年来到中国的美国人，名叫拜登。2001年1月，小布什入驻白宫，随即任命拜登为参议院外交委员会主席。而就在拜登到访的中国的前一个月，WTO所有成员国就中国入世达成一致。一个月后，纽约世贸双子塔变成了一堆废墟。03 猛虎下山克林顿在任的头四年，最重要的工作就是压低政府预算，收拾里根和布什留下的财政烂摊子。格林斯潘则配合着政府的一系列动作，用利率精准拿捏着经济走势。连续四年的高增长、低通胀，让美国人民如沐春风。
克林顿与格林斯潘1996，大选之年。《财富》杂志在封面文章中直言不讳地写道：谁当总统无所谓，只要格林斯潘还在就好。后一个四年，腰包逐渐鼓起来的克林顿开始了大刀阔斧的改革。他将财政投向教育、基建、科技，扩大对外贸易，主导了信息高速公路计划，让美国在互联网、新材料领域建立了无可比拟的优势。另一边，克林顿加紧了与中国入世谈判的步伐。如今，许多美国人开始反思当年这一举措是否“放虎归山”。然而就在美国与中国达成入世协议的1999年，克林顿与格林斯潘主导了《金融服务现代化法案》，结束了美国长达66年的金融分业历史。
华尔街从此刻起，以花旗银行、摩根大通为代表的华尔街商行开始大规模从事投行业务，标志着金融资本主义时代正式到来。对美国人民来说，真正的猛虎下山了。04 创新还是毒药？克林顿时期美国经济的持续繁荣，带动了美元的强势，加之信息产业和跨国公司的爆炸式增长，让美国金融市场如烈火烹油，再难抑制。太平洋彼岸既有广袤的倾销市场，又有低廉到令人发指的劳力，这让资本对中国垂涎三尺。于是，他们暗中推动中国入世，同时不惜花费3亿美元，游说政府废除了金融分业管制。
游说集团的目标：美国国会山一边把苦活累活扔中国，一边留在国内轻轻松松玩儿些金钱的游戏，还有比这更美好的生活吗？事实上，许多老牌金融机构在这一波美国经济的黄金时代起死回生，例如本来已经摇摇欲坠的百年老店——雷曼兄弟，就借助金融混业的东风，大胆吃下了美国主要房贷公司——房地美、房利美的次级抵押贷款合同，并通过层层切割、包装，生产出了一系列复杂的金融产品。当然，这样做的不只是雷曼一家。贝尔斯登、美林等大投行纷纷加入其中，大量高风险的有毒资产被当成了生产原料，而他们要做的只是“贴牌再加工”，然后再次投向市场。
复杂的模型，收割的工具在制造业纷纷外流的大环境下，这些产品成为了美国经济增长的主要驱动力，贡献了逾40%的份额。而此时的克林顿和格林斯潘，已经被一片蒸蒸日上的形势蒙住了双眼，将其视为繁荣美国独一无二的金融创新。1999年的最后一天，克林顿夫妇在白宫举行了一场迎接千禧年的晚宴，主题为“致敬美国创新者”。5天后，格林斯潘连任美联储主席。格林斯潘一开口，全球投资人都要竖起耳朵。当年，这句话已是至理名言。05 重返亚太与炸酱面2011年8月，5位美国人来到北京姚记炒肝老店，点了5碗炸酱面、5瓶可乐、3份小菜、1笼包子，花费人民币79元。为首的高大老人掏出一张百元大钞：不用找了。
即便是如今的我们，也会觉得彼时的物价实在感人，更何况这帮美国人。据说，他们其中一个还就此下了定论：这样的汇率机制下，美国货永远不可能胜出。领头的那位老人，名叫拜登。时隔10年，老拜再次到访中国，只不过此时的他已是美利坚合众国的副总统。离开北京，拜登奔赴汶川，在NBA捐赠的小学篮球场上秀了一把罚球，7罚1中。
随后，他在成都举行了一场40分钟的演讲，将奥巴马的“重返亚太”说得天花乱坠：过去60年，在保证亚太地区的安全稳定上，没有任何国家比美国做得更多，这给中国带来了好处……同时，他还请美国最大的债主爸爸放心：美国从未发生债务违约，也永远不会违约。那一年，奥巴马打死了本拉登，干死了卡扎菲，压住了全球性的金融恐慌，似乎正带领美国从3年前的崩盘中涅槃重生。只是，当时的拜登不会想到，9年后，次贷危机的阴霾依然绵延不绝，而他此时所在的成都领事馆，竟然被自己的竞选对手关了。06 最后的格林斯潘新世纪之初，克林顿卸任。继任的小布什有样学样，先请格林斯潘吃饭，席间主要表达了一个意思：经济我不懂，你看着办。
格林斯潘与小布什而格林斯潘也不负众望，顶住压力化解了纳斯达克暴跌和911两次危机，虽然疯狂撒钱的动作略显慌乱，但胜在撒的及时，撒的够狠。2002年，超低利率和中国入世让美国经济迅速反弹。小布什趁机推出“美国梦蓝图”计划，旨在帮助贫困家庭购房，试图挽回制造业外流造成的底层民众不满。次年，德州小牛仔跟随父亲的脚步，出兵伊拉克，财政赤字随之飙升。然而吊诡的是，美联储一改加赤字加息、减赤字减息的常规策略，反而史无前例的将利率降低至1%。而主导这一政策的，是刚刚被小布什任命为美联储委员的伯克南。没人知道突然隐身的格林斯潘在想什么。1年后，美国房价暴涨20%，国民住房拥有率达到了创纪录的69%，攀上了泡沫之巅。雷曼、两房疯狂放贷，次贷产品充斥市场，危局已现。
2004年6月，沉寂一年的格林斯潘终于出手，将利率上调25个基点，结束了为期一年多的极度宽松政策。2005年，格林斯潘疯狂的连续加息，勉力维持着最后的防线……07 没有地狱的基督教2006年1月31日，格林斯潘告别美联储。其实他的任期到2008年才结束，可这位誉满全球经济沙皇，提前辞职了。而接替他的，正是伯克南。短短一年后，投行贝尔斯登率先暴雷，美国高达20000亿美元的次贷市场开始崩盘。2008年9月15日，负债6390亿美元的雷曼银行宣布破产，犹如一颗核弹，引爆了自1929年以来最严重的金融海啸。
雷曼兄弟破产一天后，刚刚在北京目睹了一场无以伦比的开幕式的小布什，坐在白宫的罗斯福厅，一脸忧郁的问道：我们何以落到如今这步田地？伯克南的回答很经典：您的这个问题，振聋发聩……更要命的是，这次金融危机击垮了“铁锈区”里最后的制造业巨头，例如通用汽车。而这直接的后果，就是让那些曾经享受过“美国梦”的底层白人，一面因房价暴跌而债台高筑，一面彻底失去了收入来源。而另一边，伯克南举资300亿兜底贝尔斯登，财长保尔森直接接管“两房”的举动，彻底点燃了美国民众的怒火，他们无法忍受政府用自己的税金拯救那些罪魁祸首。事实上，从08危机中挺过来的金融集团很快再次形成垄断，得到了更高的回报，整个过程就像一场“颁奖典礼”。
还是美国东方航空公司CEO博尔曼说得好：没有破产的资本主义就像没有地狱的基督教。08 左手华尔街，右手铁锈区2008年大选，奥巴马轻松胜出，成为了美国历史上首位黑人总统。然而看看他的票型，却是诡异非常——华尔街与铁锈区，这两个势不两立的群体，都是他的票仓。3年后，奥巴马在硅谷的晚宴上问了乔布斯一个问题：“能不能让您的工厂从中国搬回来？”乔老爷微笑着说：总统先生，它们回不来了。正在北京吃着1.5美元一碗的炸酱面的拜登知道，当年拉票时在铁锈区承诺的就业率，真的是镜花水月。
而奥巴马呢？这位极为擅长演讲的黑人小伙儿，骨子里却是流淌着“精英白人的血”。华尔街与铁锈区，他的选择显而易见。于是，当拜登从亚洲归来时，迎接他的是浩浩荡荡地“占领华尔街”的人群。
2012，又是大选年。奥巴马凭借疯狂的福利政策成功激起了民粹主义情绪，再次连任。而伯克南为了配合天量财政赤字疯狂撒币，利率也创纪录跌到了0.25%。然而，又是4年过去，人们突然发现政府撒出去的钱又全都流进了金融市场，美国再次迎来了一波金融大牛市，经济却是持续低迷。数据显示，美国自2009年以来增加的所有收入，95%都流向了仅占1%的最富有群体。债务规模越来越大、金融风险不断攀升、贫富差距日益显著，这就是奥巴马执政8年交出的成绩单。
后来，那些曾经占领华尔街的人群，义无反顾地把票投给了特朗普。即便这位地产商看起来有多么的不靠谱，他们也不想再见到希拉里这种精英的嘴脸。再后来，他们持枪上街，自发维护那位要让制造业回归、让美国再次伟大、却是无奈败选的懂王。此时，他们有了一个共同的名字——红脖子。09 美国，和平衰落？著名历史学家、旅美学者、台湾政经改革幕后推手许倬云先生，曾在他的新书《许倬云说美国》中发出这样的感慨：我常常想，如此好的河山，如此多元的人民，何以境况如此日渐败坏……正如美国总怀疑中国是否能和平崛起，我们也需要担心美国是否能和平衰落！
我知道，此种议题一出，必会遭至许多人的嘲讽，诸如“美国已经在自媒体上衰落了很多次”之类。但当我们回顾1991年至今的美国政经发展，你会发现美国至少在数个关键问题上陷入了解无可解的死循环：民主理想蜕变为金权政治，总统与华尔街由博弈变为沆瀣一气。民众崇尚的个人英雄主义在产业空洞中逐渐消解，进而撕裂了整个社会。解决不了就业，只能靠滥发福利拉取选票，从根本上抽离了国家发展的内在动力。以及还有本文因篇幅有限并未涉及的种族问题。当然，每当提及美国衰落，人们就会想到硅谷。的确，时至今日，美国科技界依然遥遥领先，并保持着强大的创新动能。但是，他们似乎也染上了华尔街的病，那边是高高在上的“金钱万能”，这边则是眼高于顶的“科技万能”。例如，硅谷会投入巨额资金研发人造肉，同时质疑中国人养猪增加温室气体排放，并且认为东方饮食习惯会成为全球普及人造肉的最大障碍。
美国人造肉然而真实的数据是，西方人均食肉量远远高于中国，而且西方畜牧业以肉牛、奶牛为主，其制造的温室气体远远高于猪和其他家禽。在我看来，人造肉这样的“科技创新”，无疑是为了站上道德至高点而发明的烧钱游戏。真的这么关心地球环境，带头少吃块牛肉行不行？现在的硅谷，正逐渐被这种自大的、充满意识形态的科技迷思蒙住了双眼。所以，如果你问美国真的步入下坡路了吗？我的答案是肯定的。至于能不能和平地衰落，也许是未来全世界都要面临的共同挑战。
文章最后，我想祝福一下曾经四次到访中国的“老朋友”拜登。希望他在未来的抉择时刻，还能想起自己在成都武侯祠读过的那副对联：能攻心则反侧自消，自古知兵非好战；不审势即宽严皆误，后来治蜀要深思。
美國30年大變局：從巔峰到困境，誰導演了國運逆轉大戲？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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